他是该羡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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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这里干的还好,”阿青舀起一勺南瓜粥,没放进嘴里,而是凑到了云初嘴边,“乖,别挑食……在吃一口。”
云初不喜欢吃南瓜,但是已经送到嘴边,也有些不好意思拒绝,张嘴喝掉后不自觉地皱了眉头,她明明放了不少糖,怎么还是没有盖过南瓜本来的味道……
看着她的小脸皱巴巴一团,阿青忍不住笑了出来,他本来就是靠日月精华修炼,来人间的这些日子午饭见不到小道长,他也没什么食欲,平时都是草草对付一口,今日小道长来陪他一起吃午饭,他看着女孩吃的腮帮子鼓起来的模样,却不会让人感觉到饿死鬼的急促劲,实在是下饭,弄得他也有几分饥饿的感觉。
放置了一段时间的午饭恰好散了热气正好可以入口,云初还在家里提前冰了两碗绿豆粥给他解暑喝,两个人筷子不停,也说了些来了新职位上后发生的事情。他一个修史书的,对京城律法确实不如原来在这里做官的周府尹擅长,于是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周府尹决断,只有惹起了他不快的案子,阿青才会一言蔽之,做出自己的决断。
“他差点把那孩子打死。”阿青淡淡开口,眉目间沾了些高位者的冷漠,他本是天崖山的树神,神爱世人,又不懂世人,虽然被所爱之人拉下凡尘,但是在除云初之外的人或事上,很少能看到阿青人性化的一面。
“陈二公子自幼残疾体弱,昨日是刘胜喝高绊了他的轮椅,结果还被他倒打一耙……”
他断案讲究一个将心比心。昨日事情闹得很难看,一边是趾高气昂浑身酒气的打人者,一边是浑身冷汗,即使被打的是自己儿子也不敢抬起头的商人,地位最低的商人,还有即使面露不忍,却依旧明里暗里帮着那刘胜减轻罪责的周郎……阿青看着眼前一片荒唐,第一次抬起了手中的惊堂木。
你打了人,自然也不能拒绝别人把你打回来吧。
他的想法和做法都是一脉相承的简洁纯粹,毕竟在踏入人间之前,阿青相处最多的,是与他无话不谈毫无隐瞒的云初,自然对人心间的勾勾缠缠没有实感。只是一直以来面容冷淡的周府尹却与他生了隔阂,当日下堂就质问他为何要当众下他面子做出这种判决,阿青看着眼前一贯明察秋毫的人脸上除了质问,还有着些许的窘迫,才开始回忆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劲。
“在下以为,周郎会斥责在下的藐视律法,”阿青的表情有些奇怪,“但你并未如此说,那也表明,周郎在堂上判罪也并非合适……”
差点把人给打死结果就关十天……是不是太轻了些。
“我……”
他只是就事论事,但是周府尹看起来更窘迫了,阿青当天傍晚还是问了别人,才得知他下令打了个半死的人是秦王的小厮,而周府尹是秦王一手栽培的上门女婿。阿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也许周府尹是怪他的吧,但是以后都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阿青平时也很少生气,周府尹拿话刺他,他也笑呵呵的全都接下了。
“没有啊,他是在怪他自己。”
云初又夹了一筷子鸡蛋,听完了这件事,心中自然有了思量。
“他在羡慕你呢……阿青你不必多想。”
羡慕你不受拘束,不违背本心,不瞻前顾后。
这种只属于凡人的思量与考虑她有多久没感受到了?云初回忆了一波,最开始当了剑修,主打一手不服就干,平时有了矛盾就拿着剑打一架,打完没了吵架的力气,自然也就没了矛盾,后来云轻来了宗门,她成了个透明人,做事更不用多加考虑——因为在那时候她无论做什么,都会被认为是有害无益的。
不过这种情绪说的直白一些,就是酸了,阿青直直的看着她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,但是很快,他直视着云初的双眼,笑容中添了几分坦然。
“他是该羡慕。”阿青说。
羡慕我遇见了,并且拥有了一个这么好的夫人。
—
“诶老大,是这家吗!”
中午大多人都在家吃饭,街上人少,于是这几个没有站形的人便显得如此显眼,拎着桶的人捏着鼻子,这粪汤的味道实在是令人上头……
而被称作是老大的人,就是之前被抱在衙门前干嚎的刘胜——此时他哪有之前的虚弱样子,虽然腿一瘸一拐,但看着还是有一口气的,他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一扇紧闭的门,指挥着要把这一桶粪汤全泼在上面。
呸,什么狗官,不知道他是谁的人吗,这次就让他长长记性!
明天他再来泼猪血,再多搞几日,定要让那扮作无辜的男人悔不当初!
刘胜一想起那朝堂之上那故作无辜,结果一开口就是把他拖下去打五十大板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,气的牙根痒痒,以为皇帝钦差就能压得住他了?秦王可是……
他还没来得及多想,就听见吱呀一声响,他看见了一双不似人的眼睛,声音却是少年郎的清澈透亮。
“你们找谁?”
—
阿青:会恋爱脑的小哥哥一枚呀
其实阿青和云初对彼此都有那种“拉下神坛”的感觉,互相教会了彼此爱是这样的: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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