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阿莉斯开口，贺锋强硬地把人从地上拽起来，还不忘卷下袖子，将军装挂在手臂上。
    看着贺锋对这件衣服如此珍视的行为，阿莉斯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，忽然恼了，她猛地挣脱开贺锋挟制她肩膀的手。
    贺锋微微一怔，眉头骤然蹙紧，伸手就去抓。
    就在这时，阿莉斯抓住了贺锋伸过来的手腕，五指微微收拢。
    “你好像很珍惜那件衣服？”阿莉斯瞥了眼那件黑色军装，意味不明一笑。
    贺锋脸色阴沉，“与你无关，跟我走。”
    “会走的，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做。”
    “什么？”贺锋朝四周望了眼，“喊救命吗？”
    阿莉斯嗤笑了声，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减淡，“你想象力很丰富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？我不管你还记得多少，既然你选择了与我背道而驰的路，那我也该把放在你那的东西收回来。”
    贺锋听不懂阿莉斯在说什么，他蹙紧眉头，脸上已经隐隐显出了怒意，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——”
    “我要把你的名字收回。”阿莉斯打断贺锋，直视那双漆黑的眼睛，“‘厄普’是我给你起的，既然你有了另外一个名字，那‘厄普’我就收回了。”
    “从现在开始，你是贺锋，也只能是贺锋。”
    说完，阿莉斯松开贺锋，从他身侧擦肩而过。
    “走吧。”
    贺锋愣在原地。
    心脏在刚刚话音落下的那瞬间骤然一痛，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会痛，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大脑深处疯狂传来，像要把他的脑子割成血淋淋的两半。
    呼吸忽而变重，贺锋单膝跪在地上，臂弯间的军装滑落在地，激起一片肉眼可见的灰尘，他伸手想去捡起来，可刺痛正在加剧，并且愈演愈烈，眼前突然一片漆黑。
    压抑的痛苦呻//吟不小心溢了出来。
    阿莉斯脚步一顿，回头看了眼，就见背对她的男人身体蜷缩跪在地上。
    “贺锋……？”阿莉斯走回去，手刚搭在他肩膀上，就被他猛地拍开，声音嘶哑，带着轻颤。
    “别碰我……”
    豆大的汗珠在贺锋额头不断冒出，眨眼间脸上就没了血色，指甲掐着掌心感觉不到痛，耳边嗡嗡地响，时不时响起某些人的说话声。
    “……看，那个血淋淋的尸体就是你的老师哦！贺锋，你救不了她，你救不了她！”
    “推进去吧，贺锋元帅会成为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！”
    “你到底希望我死，还是希望我活？”
    “……从现在开始，你是贺锋，也只能是贺锋。”
    贺锋猛地睁开双眼。
    阿莉斯愣了一下，还没反应过来，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站起来朝她扑来。
    后背重重撞在箱子上，箱子角刚好磕在后背的骨头上，一抹痛楚在脸上划过。
    阿莉斯忍着痛意骂道：“你发什么疯！”
    贺锋突然把手贴上阿莉斯的脖子，十指开始慢慢收紧，表情骇人，眼睛死死盯着阿莉斯。
    “……还给我，你怎么可以抢走我的东西，你怎么可以！”
    阿莉斯哪想到贺锋会突然发疯，掐住她脖子的力道越来越大。
    “……你这只疯狗，我抢走你什么东西了！”
    “我的名字！”贺锋朝阿莉斯怒吼，眼眶红起一圈，“那是阿莉斯给我的……那是她唯一给我的东西，还给我……还给我！”
    阿莉斯怔住了，她呆呆地看着贺锋，就好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遍体鳞伤的野兽，在被夺走最重要的东西时，燃烧着愤怒朝她扑来，把她咬得血肉模糊，把东西抢回去……
    “你这个人真的是……”阿莉斯忽然卸了力，摸上贺锋的脸颊，指肚摩挲过他脸颊的伤疤，笑了笑，“知道是我给你的东西，那就好好珍惜啊，怎么可以让别的东西踩在我上面呢……”
    抚摸他脸的手掌很温暖，贺锋瞳孔微颤，力道渐渐变小，他走过去，双手捧住阿莉斯的脸，俯身吻了上去。
    浅尝辄止的吻。
    阿莉斯蓦地僵住了。
    直到额头相抵，贺锋带着眷恋的轻喃响起：
    “我爱你……老师，我爱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