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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很疼……”
谢昀抬眼,似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嬴晏,她脸上有不安有踌躇有紧张,唯独没有杀人后的愧疚和恐惧。
看来晏晏不知道陈文遇死了,甚至不知道挣扎时带给陈文遇的伤害。
意识到这一点之后,谢昀眉眼间的不愉阴戾散了几分。
“没有很疼?”谢昀忽然说话了,幽凉的尾音上挑,落在她脖子上的手指令人猝不及防地摁了一下,疼得嬴晏冷嘶。
“你干嘛。”她的声音又委屈又软。
而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不为所动,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无情,甚至凉飕飕地威胁道:“敢留下疤,我就再咬一遍。”
嬴晏:“……”
她点头,认真地夸:“二爷嘴巴利,我信的。”
那真挚的表情,一时间竟然让人分不清嬴晏是真夸还是刺人。
谢昀唇角扯了一抹笑,伸手执筷,夹了一箸白菜丝,动作优雅而温柔地塞进她嘴里,漫不经心地说:“晏晏今日舌头欠下的债,我记下了。”
那种奇异冷森的语调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嬴晏懵了,等听出了画外音,她一言难尽看向谢昀,再次对这位爷的厚颜无耻,拜服的五体投地。
咽下了一筷子白菜丝后,嬴晏迟疑片刻,开口道:“陈文遇……”
谢昀打断,似是不耐烦,“杀了。”
嬴晏愣了一下,眼睫颤了颤,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,竟然……死了么?
不过她很快就收敛了那些情绪,震惊抬眼,“三哥……”
三哥还没下旨处决,你怎么先动刑?
然而一抬眼,没等把话说出口。嬴晏就瞧见谢昀一副“你再敢多说一句话,我就要和你秋后算账”的模样,只好默默把话未完的话吞了回去。
其实她刚刚想说,陈文遇和你是表亲。
☆、第 97 章
燕京的冬日很冷, 出了荒山, 便是覆满积雪的小路。
一辆中规中矩的马车在官道上辘辘行着,行至荒山高处时, 马车内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喝:“停车。”
赶车的车夫闻声,当即勒马停下, “小姐,怎么了?”
车内的人没再说话, 而是缓缓伸出素白的手, 掀开车帘,跳下了马车。
是一位约莫十□□岁的女子。
她容貌生得昳丽,身上穿了一件素白色的冬衣, 站在荒山高处, 回首望了燕京一眼。
许是一场冬雪覆盖的缘故,又或许是因为国丧,举目望去时,四衢八街一片缟素。
姚月妩本来以为,她后半生都会在这里度过的。
这两年时间,仿佛就是一场虚幻的繁华梦。
直到现在,姚月妩才后知后觉的明白,不是她的运道太好,而是有人一直愿意护着她, 给她铺路。
她这条命啊,是用郑礼的命换来的。
还有她的域儿。
姚月妩轻抿唇瓣,有些失魂落魄, 十月怀胎,一朝诞子,她岂能不爱。
淑昭仪温柔知礼,想来会善待她的域儿吧。
如此想了一通,姚月妩的眼睫渐渐被泪水晕湿,凝成了细小的冰晶。
山风迎面呼啸,凛冽森寒,刮得人脸蛋生疼,几乎要把人冻僵,她却恍若不察觉一般,只怔怔地看着燕京。
一位中年女子走到她身旁,往身上拢了一件斗篷,轻声说:“小姐,该走了。”
姚月妩收回视线,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上了马车。
车轮辘辘,没多长时间,便化作一点黑,消失在了山路中,只在雪地上留下的一路深深的车辙。
姚月妩最终没有去青州北海郡,也没去豫州汝南郡,而是去了幽州。
那里是郑礼的老家。
此生辜负,愿来世与君重逢,以身相许,许君举案齐眉,白头偕老。
……
永安帝驾崩时恰逢年关,只是丧仪事大,新帝下旨,将一切祭祀与大朝贺延后。
等一切尘埃落定时,已经到了来年正月。
新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