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O18

分卷阅读24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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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将军之责才将他就地正法,郎君,大将军让属下转达,此一案,廷尉务必要查清李丰所有同党余孽。”
    他也是大家公子出身,见惯这洛阳城风浪的,可这番话,还是听得卫毓瞠目结舌,他躲不掉的。一个人,既做不到铁骨铮铮,又不肯为虎作伥,卫毓像进退失据的迷路者,一嘴的苦涩:
    “大将军,他是要下官对着尸首罗织罪名吗?”
    石苞眉头一动:“卫郎君,这话什么意思?何谓罗织?你这样说,大将军要如何自处?”
    卫毓连忙摇首:“是下官措辞欠妥,下官领命。”
    暮色降临,桓行简始终没有回后院,等石苞回来,听完回禀,沉吟道:“这段时日,不准嘉柔出府,让后头的人盯紧些。”
    石苞看他起身要走的架势,犹疑问道:“郎君今日不留宿公府?”桓行简不答,走出来,负起手朝后院的方向望了望,低声道,“不了,我身上都是血腥气,你去传话,就说我有事回家陪母亲。”
    李丰身死,消息是瞒不住的。然而,这是由廷尉长官卫毓奏明的天子,犹如一记闷棍,当头打的脑子发懵,皇帝呆许久,等反应过来,整个东堂里都是他少年人的咆哮声:
    “是桓行简!一定是桓行简!他卫毓没这个胆子,好啊,朕的中书令说杀就给杀了!”皇帝像被困的小兽,宫殿是牢笼,他就在笼子里不停踱步,旒珠撞得纠缠到一处,皇帝暴怒,命人去把已经告退的卫毓揪回来。
    太后亦是惊怒,一张俏脸上,全是阴霾,不过理智犹在,拉住皇帝:“陛下!陛下冷静点,陛下既知道是桓行简,何人不知?他既敢做得出,便说明他不怕,陛下一时冲动有何益处?”
    “难道朕就只能坐以待毙?”皇帝屈辱叫道,一双眼睛,俨然红了,他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一身蛮劲,倔强地往外直挣,太后几乎拦不住,银牙咬碎,气呼呼道:
    “陛下!你这么兴冲冲去了,不但扳不倒桓行简,因陛下冲动行事怕还不知道要牵连谁,陛下自己好好想想!”
    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,皇帝劲儿一松,人又呆了,失魂落魄地站半晌,忽然失声痛哭。太后看他哭得实在是伤心,心里虽烦闷,面上却也噙了丝悲伤:
    山河未改,可那头恶狼锋利的爪牙,早晚会撕碎这山河。
    两人似有若无的那些情愫,早在这两年里一件接连一件的大事中变得遥远而模糊。她不得不承认,要在男人们的权力世界中分一杯羹,对女子而言,需要怎样的勇气和智慧,也许她有那么一些,却远远不够。
    从宫中返回廷尉的卫毓,并不轻松,他一人默默静坐半晌,等到茶都凉了,侍从匆匆进来禀报:
    “大将军又下一道敕书,命左监主审。”
    卫毓恍惚了下,嘴角只有苦笑,这是大将军嫌他手里的刀不够快?左监那个人,是有名的酷吏,大将军用人,这个时候自然要用最好使的那把刀,他不是庶弟,一出鞘,便是鲜血与人命。
    果然,腐坏的空气里,廷尉左监的声音也更与监牢的气氛相得益彰:
    “说,立冬宴上你父亲李丰同光禄大夫杨勇屯兵于宫内,欲挟持陛下,刺杀大将军一事,还有何人参与?”
    李韬受了刑,眼神涣散,浑身上下只剩痛楚。
    左监猛地捶了下桌子,厉声道:“十三日晚,戌时三刻,你父子二人曾夜访太常府,是不是?”
    问完,丢给两边虎背熊腰的狱卒一个眼神,狱卒心领神会,举起狱杖,狠狠挞伐在罪人身上,李韬贵为驸马,皮肉细嫩,几时吃过这样的皮肉之苦,此刻,却也再无力气哀嚎,闷哼一声,鲜血从嘴边蜿蜒淌下:
    “是……”他虚弱至极,只想从这无边无际的痛苦中解脱。
    左监笑眯眯的,扭过头,对书记官道:“记。”
    “夏侯太常知你父子二人密谋,是不是?”
    李韬头昏脑涨的,忽闻“夏侯”二字,意识里,有零星的光芒闪现眼前,他艰难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    左监鄙夷地睨着他,慢悠悠道:“他不知道?你父子二人平素同他交往不多,他无病无灾,未居要职,你二人能有什么事非半夜造访不成?不为密谋,又为何事?”
    整个身子痛得发麻,李韬脑子里根本组织不出应对之辞,他伏在地上,只是喘息,下一刻,杖刑又开始了。左监伸手端来一碗茶,不紧不慢地撇了撇茶沫子,呷一口,继续笑眯眯交叉着双手看他。
    李韬渐渐受不住,嘶哑道:“他知道,他知道……”
    呵,这三两骨头也就能硬气一时,左监茶梗一吐,搁了茶碗:“记。”
    说罢,示意狱卒收手,扯过来,抓起他一根手指按了手印,下颌一抬,半死不活的李韬便被架了出去,拖拉起一道长长的血印子。
    “不继续审了?”书记官满腹狐疑,刚见成效,怎么戛然而止呢?左监把供词拿起一览,道:“够了,下一步,那是审夏侯至的事。”
    这份供词,先给卫毓看的,那个姓名,陡然刺痛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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