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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。”
秦潇言听顾家两字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,顾和烟是他的秦子,要说风骨也应该是秦家风骨,“等盛京事了,我就回云安。”
顾晋舟纲要说话,秦潇言又填了一句,“然后我们一起回晋阳。”他生在盛京长在盛京,幼时记忆全在盛京,但说家,他家在晋阳。
顾晋舟:“……”他扶了扶额头道:“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,等把所有事情办好再说吧。”
顾和烟是他女儿,他还想着等孩子出生以后,含饴弄孙好不快活,秦潇言竟然说回晋阳,顾晋舟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,“再说,一路颠簸,还是来盛京好,正好快过年了,大家一块儿过个年,热热闹闹的……”
秦潇言没搭话,“岳父,我父亲的事宜早不宜晚,我想明日就进宫。”秦子正的案件涉及了太多了,光靠朝廷官员根本不够,承晖帝要亲审,也是给天下人做表率。
顾晋舟没意见,“嗯,所有东西都在我这儿,你带回去。明日有的熬,赶了几日的路,今晚好好休息,饭菜一会儿让人给送过去,缺什么直接吩咐下人。”
秦潇言点点头,顾晋舟又道:“对了,你老师那里可曾知会过?”
傅卿生这些年专心教书,照顾着岌岌可危的破落寒门,受天下读书人尊敬。以前对秦潇言也多有照顾。
秦潇言按了一下鼻梁,“给老师写过信。”
顾晋舟道:“嗯,等事情忙完,你去看看他,傅先生年纪大了,身体一日不如一日。”他看着秦潇言心中有话却不知怎么开口,“时间不早了,回去吧。”
秦潇言会去看傅卿生的。
他没什么缺的,坐在顾和烟以前的闺房里,略显无措。屋里干干净净,一张圆桌,一方矮凳,一面屏风,都带着闺阁女儿家的娇态,屋里还有许多小玩意儿,秦潇言不敢看,也不敢动,摇摇头,用过饭就上床休息了。
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,他做了许多断断续续的梦,梦里有父母,有弟妹,有傅卿生,还有许多见过没见过的面孔,还有顾和烟。
秦潇言梦见自己退亲,后来,顾家大小姐及笄,不满婚事,一头撞死了。
秦潇言吓醒了,他出了一头冷汗,在床上坐着喘了一会儿气,伸手拧了胳膊一把,疼的,是梦。
天还没亮,他有感觉,这梦并没有做完,后面还有很长一段,但秦潇言已经不想再看了,什么死,顾和烟不可能死的。
等时辰到了,秦潇言让人备热水沐浴,同顾晋舟一起吃过早饭,就上了马车,往皇宫方向去。相府离皇宫还有一段路,顾晋舟想嘱咐些什么,话到嘴边又让他给咽下去。
如今脸都撕破了,秦潇言若是小心翼翼想谁都不得罪也难。当年秦兄死,那些生前好友走的走,散的散。
趁火打劫的不少,默默走掉的都算是品性高洁。现在朝堂上这群人,秦潇言想不得罪都难,何必唯唯诺诺瞻前顾后,有他在后面顶着呢,怕什么。
如果顾晋舟心中所想被那群勋贵听见,那群人保不定要被气死。到底是谁唯唯诺诺瞻前顾后,到底是谁小心翼翼!他们一条命捏在秦潇言手里,心里又是生气又是不忿,当初怎么就没狠心一点,灭了秦家满门。
让秦潇言活着,犹如放虎归山,后患无穷,现在,他们大难临头了。
民间一直有句话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,只是现在想要后悔也为时晚矣。
朝堂上,承晖帝居高临下,秦潇言肖似秦子正,他未登基前见过秦子正,两人一样的一身正气,傲骨不可攀折。
承晖帝道:“诸位大臣可有要事禀告?”
太极殿一片静默,随后有人站出来,说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,还有人提了云安疫病。
承晖帝身为辽宋皇帝,自然是有治国之才的,可帝王之术,很多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以期达到一个平衡。
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了。
承晖帝看着秦潇言的目光不善,“事分轻重缓急,其他事可以改日再议,云安缓不得,赵埕旭,朕命你为钦差大臣,去云安赈灾。”
赵埕旭一愣,随后又是一喜,他因为秦潇言提防好久,也布置了好久,但还心有余悸恐生变故,但承晖帝的话像是给他一张定心符。
赵埕旭站出来,“微臣领命。”
承晖帝点点头,目光又顺着秦潇言看过去,秦潇言神色不变,满堂身穿朝服的官员,只有他一身素衣,站的比谁都直,承晖帝不动声色,“众爱卿可还有要事禀告?”
太极殿离静了片刻,然后一人连滚带爬到承晖帝跟前,大喊着:“臣有罪,臣有罪啊!臣罪该万死,罪该万死!”他涕泪横流,一边痛哭,一边拿眼睛觑秦潇言。
滚出来的是靖远侯,他高声痛苦,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。靖远侯府到这一代已经没落了,当日辉煌不在,靖远侯担个不大不小却没什么实权的职位,三十多岁的人,跪在地上,一边哭一边磕头,行为极为难看。
承晖帝道:“爱卿何罪之有?”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