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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俞站起来,笑着走了。
这一次路过阮绵书,他甚至可以平静的和阮绵书见礼,笑着说上一句,“后会有期。”
阮绵书看着一前一后的兄弟两人,伸手抹了一把眼角隐含的泪水,最后还是朝着隔壁俞氏的院子去了。
别人说俞氏已经巅峰不分男女,阮绵书还是决定见她,遣退了所有人,看着这个被亲儿子下令捆绑的妇人。
俞氏胸前被口水濡湿,手脚束于床榻,扭曲着身子痴痴的笑着,嘴里发出困兽的呜咽。
阮绵书打了一盆水,蹲下,用帕子细细的擦着她污垢的脸。俞氏也从排斥到顺从,最后一声不响的看着她。
触及她冰冷的手,阮绵书给她盖了一床被褥。
她愿意给俞氏一个体面的走法,也算祭奠那个消失在岁月中的高傲郡主。
曾经,俞氏也是一个心中有爱,眼中有光的姑娘。
阮绵书细细和她讲了昨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,以及她即将面对的几种结局。
休弃软禁。
和离罢黜。
或者悄声处死。
俞氏听着,朝她痴痴的笑着。
最后阮绵书给她把头发别到耳后,讲了沈俞为她夜跪雨中的事,俞氏依旧笑着。
阮绵书看着她,站起来,缓步朝外走去,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安静下来的人,她说:“郡主,您要装,希望您装一辈子。”
“您记得自己是一位妻子,也希望您记得您是一位母亲。”
……
阮绵书从里面出来,一抬头就看到那边凉亭之中,沈寂执伞而立,望着雨幕不知想些什么。
“沈寂。”
阮绵书大叫一声,提着裙角在走廊之下朝他绕着跑过去,沈寂闻声隔空朝她一笑,打开伞走进雨中,过来接她。
雨那样大,隐隐有些冷。
站在沈寂伞下的时候,阮绵书却觉得再是安稳不过了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?”
阮绵书笑着,伸手把鬓边碎发往后夹,宽袖上大红的樱花在她脸边摇曳,颜色与她簪的樱花簪一样娇艳。
只是,不及阮绵书好颜色。
沈寂见她俏生生,笑盈盈的站在眼前,忍不住也眼带笑意,“我找人问的。”
他说着,掩去方才出门不见她的慌张,更有在雨中着急忙慌寻了半天的狼狈,伸手扶着她:“如何想起见她了?”
阮绵书听着,却已经留意到他白色衣摆上溅起的泥星,明白了什么先是愧疚,再是心疼。
她没想过沈寂出来这般快,此番她又让沈寂担心了。
“沈寂。”
她哑着声音道:“因为你心疼沈俞。”
沈寂一愣,似乎才回过神,“方才你听到了。”
“恩。”阮绵书垂眸,向前一步,伸手抱住他,将他搂住,“你心疼沈俞,可我更心疼你。所以我来了……”
沈寂看着怀里的人儿,心里满满当当,伸手拍着她的背。
“好了,回家了。”
阮绵书听着,也不知怎的红了脸,噢了一声,老实的跟着沈寂朝外走。
在他们身后,那扇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,俞氏站在门口,看着他们,手里拽着拖在地上的被褥。
“可怜吗?”俞氏呢喃着,脸上悲凉。
对于曾经的俞氏来说,阮绵书这份可怜,才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……
沈寂什么财产都没有带走,无论是沈家的还是杨家的,一律由程言为证,捐赠修建扬州水库。
那样巨额的财产,沈寂眼皮都没有眨一下,阮绵书也一声不吭。
离开沈家,夫妻两个只有三辆马车,简单的好似只是来沈府当了一次过客。
当他们安安静静的迈出那扇大门,看见门口成群结队的人,以及正中间高处普通马车一倍的招摇车,杨朔摇着折扇把大红长袍扇的翩翩若飞时,阮绵书懵了。
故,她没有留意到沈寂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,最后很快被沈寂藏在眼底。
“许久不见,甚是想念。”
沈寂听到这话,嘴角抽搐着,不经意打量着杨朔,留下一句“不想”。
牵着阮绵书上了马车,杨朔要跟着上去,沈寂腿横在车厢里面。
“熏死了,后面去。”
沐浴熏香的杨朔:“……”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。
阮绵书绷了几天的脸,忍不住真心的笑了,笑声传到沈寂的耳中,沈寂本是开玩笑的这下真的不愿意杨朔上车了。
被迫坐后面马车的杨朔,最后也只得了亲外甥的一张软和坐垫。
仅此而已。
“沈寂,舅舅就只配你一张坐垫吗?”好歹香茶糕点,话本小说给我一份,路途遥远,聊以解闷。
沈寂自帘后道:“坐垫还我。”
杨朔雨中凌乱,沈寂已经下令马车前进,只是速度不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