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很早就把它送给她了。”她听到自己这么说。
    宴姐姐的眼睛，一下就黯淡了。
    她在心里哭泣，大喊着“不，不是的，姐姐原谅我……我不能让段公子知道那是我遗失的……我不能失去这个婚事……”
    宴姐姐死了。
    前些时日闹鬼，她是知道的。四妹嫉妒心强又手段狠辣，据说还用滚油泼死了一个不小心踩到她裙角的女奴，因而四妹被那些冤死的女鬼折腾得不轻，而她这里却风平浪静。她一度以为，是去世的宴奴在保护她。
    现在才知道，是时候未到而已。
    “宴姐姐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她迷迷糊糊地往前伸手。
    林安宴往前走了两步。
    “是我的报应，对不对？我丢失的禁步害死了你，所以，又丢失的珊瑚簪就让我失了这个未婚夫……宴姐姐……你来寻我报仇，是不是？”
    三小姐只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，死之前发生的细节，就仿若昨日再现一般，重回到了林安宴的脑子里。
    “你害了我，就只说一句道歉？”她问。
    “我……我已经按照你说的，放弃了这门婚事……还不够吗？”
    林安宴冷笑，“你也可以不放弃，和五小姐共侍一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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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段公子……段南鸣会纳五妹为妾，身为未婚妻，我自然颜面无光，恐怕以后……也找不到同他家世一般的亲事了。宴姐姐……我已经被毁了，你还不满意？”
    “找到一门没那么高贵的亲事，对你而言，就是被毁了？就是已经补偿我了？”林安宴后退一步，借着窗帘缝隙的光看她的脸，发现这就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之后，简直无语了，“你们这些大家小姐，真的是……很以自己为中心啊！我以为你的补偿，会是……”
    她看到三小姐骤然绷紧的身体。
    “……会是，你和五小姐同时在祠堂里，被抓到与段公子通奸，然后么……她嫁人为妾，生个儿子后被扶正。你么……被送到乡下反省，珠胎暗结，为了你们关家的名声，不得不病逝。”
    反正说说坏话也没损失，林安宴信口胡诌。
    好、好恶毒！
    被这样一番话吓到，三小姐瞪大了眼睛，这……这就是宴奴内心的想法吗？幸好大哥哥没来得及娶她，不然，她在这样的女人手下讨生活，怎么可能会好过？
    “宴、宴姐姐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……”她用力掐了一把手心，疼痛让眼泪成串落下，同时，也让她渐渐意识到，这……这竟然不是梦吗？
    心中恐慌，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宴奴的身后。
    她、她没有影子！！！
    “已经在你手上死过一回，难道，我还傻乎乎地继续把你当小姑子照顾？”林安宴冷着脸，“回乡下去，婚嫁自由，永远不要出现在邑城。否则……”她伸出手，指甲瞬间暴涨，昏暗的屋子中泛着青紫的阴森，在三小姐床边的脚踏上轻轻一划，“我有一百种方法，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    三小姐尖叫一声，昏死过去。
    听到动静的大太太慌忙赶过来，连声呼唤大夫的同时，伸臂抓住女儿的肩膀，用力掐她的人中，一双脚习惯性地往脚踏上一放——
    “吧嗒”一声，木质雕花的脚踏，从中间断掉，露出青黑的截面。
    大太太猝不及防之下，重心前倾，身体重重栽下，一头砸到三小姐正在发育的胸口之上，幽幽转醒的三小姐被这么一砸，一口气没缓过来，再度翻着白眼歪头昏死过去。
    三小姐这边鸡飞狗跳，四小姐却又在悠然居前堵住了小道士。
    “……所以祖母说，外面交给大人们去办，关家内宅也要开始按年岁找呢。”临秀坐在悠然居旁边树林的石桌边，托着腮，笑盈盈地看着小道士，越看越觉得他眉清目秀、招人喜欢。
    “麻烦老太太了。”靖渊小道士心不在焉地说，往四小姐身后看了一眼。
    “我听道长口音不想是邑城的，像是大地方来的。”
    “嗯，我少时居住在京城。”
    京城？！
    四小姐眼睛一亮，又道，“那贵府大小姐怎么会走失呢？”
    小道士又往四小姐身后看了一眼，他记得，前天，也是在和四小姐说话之后，宴奴就从四小姐身后的柳树那里钻出来了，还……还衣衫不整地露着半个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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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丝毫没注意到四小姐是在套话，闻言便道，“那时妹妹年幼，京城又闹了乱子，有政敌买通了恶奴，将她抱走。这些年，我们也一直在找。”
    “京城”“政敌”“恶奴”……听起来，这小道士好像是势力很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