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O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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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感扑面而来。
    自从沈蕴决定来住后,蒋竞年慢慢往家里购置生活用品。从牙刷到拖鞋,都是情侣套装。
    蒋竞年每一个细微的用心,都像在给沈蕴勾画一个家的模样。
    热恋中的情侣总是特别腻,他们也不例外。但是蒋竞年很克制,牵手拥抱亲吻之外,点到为止,不会过分逾越。
    他们分睡在两个房间,对门。
    有一次,沈蕴看到他克制着、粗着气推门而出,她急急地解释:“其实…我也没那么保守……”
    握在把手的那只手一顿,蒋竞年转头看她,片刻后,笑了。
    他说好我知道了,然后还是推门而出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六月初的某一天。
    那是个周六,阴雨绵绵,路过花园,能闻到空气中泥土的气息。
    一大早,两人驱车去附近的大型超市买了点水果零食,以及速冻食品。天气预报说今明两天会有大雨至暴雨,两人打算窝在家里不出去。
    到门口,沈蕴按指纹,开锁。
    “滴”一声,门开了。
    蒋竞年在外头收了伞,他的肩头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,沈蕴进去,在玄关处拿了条干毛巾,帮他擦肩头的水渍。
    正在这时候,电话铃声骤然响起。
    蒋竞年接起,还未开口说话,身子倏然僵住,脸色不断往下沉。
    沈蕴帮他擦完水渍,注意到他神色凝重,不安地问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蒋竞年忽然抬手,将沈蕴的手裹进掌心。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悲痛,半晌,沉着声音说:“霞姐走了。”
    林霞走得很突然,没有半点预兆,从病情恶化到去世不到两天,张哥慌得六神无主,甚至来不及通知蒋竞年他们来看林霞最后一眼。
    蒋竞年和沈蕴到医院的时候,看到张哥耷拉着脑袋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,双手搭着膝盖,泛白的鬓角无端生出一丝沧桑感。
    医院天花板上的炽白灯光打在他瘦削的肩膀上,起起伏伏。
    沈蕴看到,那双因劳碌而粗糙皴裂的手,在微微颤抖。
    到晚上,陈望和许墐一起赶到S市。
    林霞没有子女,蒋竞年他们帮着料理了身后事,出钱又出力。张哥千恩万谢,说以后一定会还了这笔钱,陈望只说让他好好保重身体,别让霞姐担心。
    张哥霎时红了眼眶。
    老夫老妻这么多年,早过了年轻时的浓情蜜意。可总归是有那么一个人,哪怕拌拌嘴,吵吵闹闹,也是好的。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,年轻时体会不出这句话的真谛,随着年龄增长感受越发深。进屋,就剩孤零零的一个人,全是寂寞,寂寞到只能对着空气跟自己说话。
    公墓是蒋竞年挑的,在S市郊区的某个陵园,环境优美。因为林霞不是本地人,没户口,蒋竞年托了人,以高于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买下这块公墓。
    这些蒋竞年没和张哥说,怕他又念叨还钱的事。
    办完林霞的丧事,陈望和许墐就飞回了B市,这期间,许墐和蒋竞年没有一句交流,完全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,遑论沈蕴,看都不看一眼。
    只有在面对陈望时,许墐才会聊上几句。
    沈蕴替蒋竞年难过,同时也替他不值。
    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,为什么要被许墐如此冷落对待。
    沈蕴这么跟蒋竞年抱怨的时候,蒋竞年只淡然一笑:“朋友之间的相处讲究缘分,三观合则志同道合,不合则分道扬镳。不必强求。”
    因为梅雨季节,这场雨足足下到高考结束,终于放晴了几天。高考过后的那个周六,蒋竞年又一次带沈蕴去了S市郊区的陵园。
    这次,他们去看了两个特殊的人。
    蒋竞年的父母。
    下过雨的墓园到处散发着泥土气息,混杂着淡淡的烟烛味道。不是逢年过节,墓园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,表情或喜或悲或麻木。
    总归是人间百态。
    下了车,沈蕴跟在蒋竞年身后,弯弯绕绕了好长一段路,在一座双人墓碑前停下。
    蒋竞年俯身,将手里的花置于墓碑前,鞠了两个躬。沈蕴也跟着鞠躬,听到蒋竞年说:“我妈不喜欢百合那些淡雅的花,就喜欢红玫瑰。”
    他的声音很轻很低,像是在诉说,又是在呓语:“她说,红玫瑰比较衬她。”
    一大束火红娇艳的玫瑰花,出现在清冷的墓园,分外显眼。但与墓碑上,美艳娇俏的女人一对比,却又逊色几分。
    遗照上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,烈焰红唇衬得她的肌肤白如雪,眉眼与蒋竞年有七八分相似,连冷淡的神色都是如出一辙。
    而另一座墓碑上的男人,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,透过有年代感的照片,依旧能看出眉清目秀的五官。
    郎才女貌,甚是登对的一对夫妻。
    “奧。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好像此刻说什么都显得特别苍白。倒是蒋竞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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